“色眼看《水浒传》──锦儿:官人我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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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沙弥:《水浒传》中,林冲任职八十万禁军教头期间,家中除了贤淑娇妻外,还有一个女使,也就是丫环,叫做锦儿。

   方丈:锦儿啊,知道,是个重要人物,林冲娘子两次被高衙内调戏非礼,都是多亏锦儿及时给林冲通风报信才解了围的,从而导致高衙内因强奸未遂而“七魄悠悠”、“三魂荡荡”。

   沙弥:没错。锦儿在《水浒传》中好歹也是留了名的,不像她的女主人林冲娘子,在书中无名无姓,永远拘禁在林冲的阴影下,走不出自我。作为一个独立人物,“锦儿”这个名字共出现了十二次,虽然着墨不多,但写得颇具特点。

   方丈:“锦儿”这个字眼只出现过十二次?不止吧?

   沙弥:是真的。锦儿第一次出现在林冲的口中,那时林冲与鲁智深初次相识,林冲在作自我介绍时讲“着女使锦儿自和荆妇去庙里烧香”,要注意这个细节,林冲先说的是锦儿,“荆妇”,也就是林冲老婆,被排在锦儿后面了,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呢?

   方丈:在林冲心目中,锦儿比老婆重要。

   沙弥:没错。知心人讲知心话,林冲与鲁智深一见如故,当然说话时是掏心置腹。林冲不假思索地将锦儿的名字脱口而出,说明林冲同丫环锦儿的关系非同寻常。

   方丈:难不成超出了主人和下人这种简单的主仆关系?不会锦儿是林冲的妾吧?

   沙弥:完全有可能。当锦儿第二次出现时,“只见女使锦儿慌慌急急,红了脸,在墙缺边叫道:‘官人,休要坐地!娘子在庙中和人合口!’”在这段描写中,“慌慌张张”说明事情紧急,事态严重;“红了脸”就比较暧昧了,既说明锦儿是上气不接下气跑来的,又说明锦儿见主人林冲与陌生的出家人鲁智深交谈正欢,在生人面前有点害羞、腼腆和不好意思。值得注意的是锦儿说的话,对林冲直呼“官人”显得关系很亲密,而带命令式的“休要坐地”这句,也说明锦儿和林冲超出了正常的主仆关系,基本上可以将锦儿是妾,而且是宠妾的身份确定下来。再看锦儿将林冲老婆称为“娘子”,也显得距离很 常的丫环对女主人是不能这私随便称呼的。由此可以验证锦儿不光是妾,而且同林冲老婆的关系相处得比较融洽。

   方丈:在林冲那个时代,男人三妻四妾是习以为常的事,林冲这样身居要职的大人物,一妻一妾不足为怪。

   沙弥:大惊小怪的不是一妻一妾的现象,而是“妾”这个身份的隐晦和暧昧。从林冲对锦儿的称呼中可睢出点痕迹,再到后来林冲被刺配沧州之时,林冲休妻不体妾,也可以验证锦儿是没有名份的。

   方丈:妾还有名人吗?如今的二奶也没名人啊!

   沙弥:所以他们才强烈对有实无名的老公要求:官人我要!她们的重要性往往被忽略了!林冲张口娘子,闭口老婆,没有小妾锦儿,妻子早就迈出淫棍高衙内的跨下之物。而在锦儿跑来报信给林冲,介绍了情况后,锦儿的第四次、第五次、第六次、第九次、第十一次出现,要么同林冲一道,要么同林冲和林冲娘子一道,都是一笔带过。锦儿这个名字第七次出场时,林冲娘子再次遭遇高衙内非礼,她又来给林冲报信来了,锦儿第八次出现在锦儿自己的话中,“锦儿慌慌下得楼时”,一般仆人在主人面前自称时,总会用“鄙人”、“小人”等表示身份低下的字眼,而锦儿居然毫不避忌,再次验证锦儿同林冲的亲密关系。

   方丈:看来林冲喜欢锦儿,纳其为妾,主要是因为锦儿聪明机灵,会说话儿,要不为什么在林冲娘子两次三番被高衙内携同手下逼奸之时,一个小丫头片子,哪能说逃就逃呢?第一次锦儿逃出也许是由于高衙内粗心大意,没将一个丫头放在眼里,但小丫头引来了强敌林冲,就不能再小看了;而第二次高衙内居然又会犯同样的错误,作为一个高干子弟,还有众多虎视眈眈的帮手,众目睽睽之下,屡犯低级错误,不该呀!

   沙弥:只有敌人的愚蠢,才能突显我军的英明神武。在《水浒传》中,锦儿是个小机灵鬼,尽管是林冲有实无名的小妾,也就是如今的二奶了,但林冲毕竟是大人物,锦儿靠上林冲,既光荣又有荣耀,更有实惠,想要的东西,羞红了脸扮娇滴滴一声“官人我要!”林冲还不手软脚软直至心软,乖乖惟命是从。如果说林冲娘子是上错花轿嫁错郎,那锦儿则是找对人了,反正不会天长地久,有风时得风,没有雨时就闪人,这是二奶一贯的风格。于是在林冲犯案后,锦儿除了在林冲老丈人张教头口中出现过一次外,就人间蒸发了。

   方丈:锦儿不是共出现了十二次吗?最后不还有一次吗?

   沙弥:最后一次是在林冲落草为寇后,派人去京师调查,得知“女使锦儿”已“招赘丈夫在家过活”,林冲娘子是守节而亡,一个二奶是没有这种节气的,所以锦儿就不会这样傻,赶紧找个男人嫁了享清福去了。要知道锦儿的丈夫是入赘来的,也就是招女婿来的。一个女婿,还有什么发言权。这时的的锦儿更可以名正言顺地说“官人我要!”丈夫还不唯姑奶奶马首是瞻。可怜昔日情人林冲成为了打家劫舍的贼寇,而今姑奶奶锦儿反而良家妇女起来了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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